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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来源 IT三剑客
在周日央视的新闻直播间节目中，播出了记者经过三个月多跟踪调查制作的节目。当下网络低俗直播和色情直播，屡屡突破法律和道德底线，对网络空间构成了污染。一些较有影响力的新闻客户端如今日头条，竟然也成为低俗直播的入口，向用户推送低俗直播内容。节目所做的调查十分详尽，为大众揭开了非法直播黑链条的冰山一角。
央视的这档节目点名了几个大型的直播平台，包括火山直播、花椒直播等，还有一些知名度较低的小直播平台，如逗趣、夜秀、麻椒、陌秀、蜜播、橙子、轩美等，涉及的问题从低俗直播到色情直播，不一而足。较为可惜的是已形成较大规模的花椒直播也身陷其中，而今日头条作为一款新闻客户端，也因向用户推送旗下火山直播的低俗直播内容而被央视点名，这是令人感到更为惋惜的一件事情。
今日头条是一款技术驱动的新闻客户端，主打个性化推送，崇尚技术中立论，为此还曾引起过技术领域的一些争论。所谓技术中立，就是把编辑、推荐、匹配等原来属于传统编辑事物的一切都交给技术，将不干涉作为最好的编辑原则，拒绝在这个问题上价值观先行。但有些人却认为，技术也是有价值观的，技术在放大人性欲望中的阴暗面的同时，也在放大和扩展这种阴暗面。此次用新闻客户端推送低俗直播内容事件，恰好是对这场争论的一个绝佳注解。
用户需要什么就总给什么，将需求数据融入其算法作为推荐依据，乍一看上去是无害的，可以让传播活动低成本高效率，但这并不符合我国净化网络空间的国家需求，会在实际运行中造成很大麻烦。如果说低劣的“做号”内容能够根据需求获得上位的机会是市场规律所致，在内容上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对于平台来说无所谓的话，那么这次今日头条推送火山直播低俗内容被央视新闻曝光的事件，应该可以让今日头条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策略了。
在此次央视新闻的节目中，问题其实是可以分为三类的：一类是为何新闻客户端会推送低俗直播内容；另一类是低俗直播内容的泛滥，平台应该在其中负有什么责任；第三类则是色情直播产业链是如何形成的。很不幸的是，今日头条占了三个问题中的前面两个，以广受用户欢迎的新闻客户端之身，为推广旗下一个知名度不高，其实并无太大价值的火山直播白白损伤了名声。
在直播大战如火如荼之际，每个平台都想快速上位超越竞争对手，以获得竞争上的主动权。这个时候恰恰是“擦边球战略”大行其道之际。一些平台会默许并纵容黄色低俗内容的存在，甚至有一些平台会出钱招来做黄色低俗内容的主播。平台这么做的目的是让自己的平台更有人气，吸引更多用户，但低俗黄色内容所造成的危害，则要由全社会共同来为其支付成本。具体到今日头条的火山直播，倒不至于可以被称为黄色，但要求打赏礼物才肯当众换衣服，则肯定是可以被视作低俗的，平台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监管责任，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技术至上论理论基础的动摇。
不明白今日头条推荐火山直播的算法为何，是根据用户看多少低俗文字和短视频内容来判断推送目标的，还是根据用户的年龄、性别、偏好、收入水平来推送的。不管如何，作为一个新闻客户端去推送这些不被法律和社会道德所接受的内容，都是大掉身价的事情。与传统网络媒体相比，新闻客户端相当于过去的门户+搜索，在未来也可能会成为主流的新闻资讯传播渠道，怎么能为了发展自己的直播平台，而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在这个问题上，今日头条对火山直播的推送不管是机器算法或是人工推荐，都是不对的，需要引起警惕。
其次是火山直播的问题，移动直播这个行业很乱，各种低俗内容甚至黄色类内容大行其道，但不能因为别的直播平台这么做，你这么做就是对的。事实上，如果不是由于火山直播属于今日头条，直接在今日头条新闻客户端中呈现和推送，或许记者还不太容易发现这个产品，但由于你是今日头条旗下产品，就会比别的直播平台要接受更多一点的审视和质疑，审视和质疑的标准甚至要比别的平台更苛刻一些，这是其主人今日头条盛名之下必须付出的代价。
现实状况是，人性中的阴暗面在直播平台中展现得最为明显，不去传播低俗甚至黄色内容的直播平台，在竞争力上确实要吃一些亏，但这是否就是自己也要亦步亦趋的理由？PC时代很多公司都靠着打擦边球，默许纵容甚至支持平台上的违法行为而得以发展壮大，但做产品要靠黄色和赌博方能立足这一铁律，是否还要传承到移动时代？事实上，火山直播这个产品今日头条该不该做，都要列入考虑范围，今日头条是以快速高效传播资讯和知识的形象而立足，被低俗内容毁掉形象是非常不值得的事情。
今日头条有大量的用户，有资源去推广自己的火山直播，这当然是大多数企业做不到的。但还是要慎用这种资源啊，用得不好就是把双刃剑。从趋势上看，直播行业乱象频出，接下来就会面临大举整顿的状况，别再在整顿的时候捎带着把新闻客户端也卷进去了。今日头条一直在强调技术至上论，在传播文字和短视频的时候没人能完全证明这种论调的不对，但要到了涉及到低俗和黄色内容的传播时，这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监管力量分分钟能将这一论调连根拔起，一点缓冲也不给你留，真若如此，那就当真得不偿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