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章来自九枝兰微信公众号【九枝兰网络营销】,九枝兰的微信公众号经常能看到一些独特的网络营销案例和技巧分享,特转载过来,分享给大家,如果你也喜欢,可以微信搜索“九枝兰网络营销”来关注他。文章所有版权归原作者九枝兰网络营销所有!
作者:水原瓜子 来源:虎嗅网
Uber 创始人兼CEO特拉维斯·卡兰尼克的这波水逆,比以往时候来得更狠一些。尽管此前他和他的公司也麻烦不断,但这一次,他的状况前所未有的糟糕 ,这只他亲手打造的、估值达700亿美元的独角兽,可能就要离他而去—— 今天(6月14日),卡兰尼克向 Uber 员工发出内部信,称自己计划休假,但却没有写明返工日期。公司将由一个管理委员会代运营,试图帮 Uber 从这波强劲的负面新闻中走出来。卡兰尼克的这条休假通知含有复杂意味,人们认为,在Uber 经历了首席运营官、首席商务官、首席财务官、首席营销官、工程负责人先后离职的动荡后,首席执行官也将名存实亡。有段子写这样写:在研发无人驾驶的路上,Uber 先把自己变成了一家无人驾驶的公司。虽然卡兰尼克称,自己休假是为缅怀上月末在划船事故中丧生的母亲,同时提高自己的领导能力。但,这一决定可能与 Uber 3 天前召开的董事会有着更直接的关系——在对Uber内部文化进行了长达数月的调查后,前美国司法部部长埃里克·霍尔德(Eric Holder)的律师事务所向董事会建议:削弱卡兰尼克的权力,更严格控制支出、人力资源和管理人员行为。当时,英国《金融时报》就援引知情人士消息称,董事会可能让CEO卡兰尼克休假,甚至辞去CEO职务。随后,卡兰尼克就发出了这封未含归期的休假邮件。这一切是从今年2月开始的。Uber 前员工、工程师苏珊·福勒(Susan Fowler)发布了一篇博文,讲述她在 Uber 遭到经理们歧视和性骚扰的种种细节,她称,从上班第一天起就不断遭受上司的性骚扰,但人力资源部门对此不予理睬。福勒还说,公司高层的那些人为这种文化推波助澜,甚至可以说是其缔造者。这篇博文引爆了硅谷的愤怒,也引发了一连串的 Uber 内部危机,卡兰尼克请来前司法部长小埃里克·H·霍尔德(Eric H. Holder Jr.)对骚扰问题以及人力资源部展开调查。也是2月,“删除优步”运动在 Twitter 火热展开。起因是,为抗议特朗普提出的移民限制令,纽约出租车司机联合会(NYTWA)呼吁包括优步在内的所有司机在当天晚 6 点到 7 点之间停止接送往来肯尼迪机场的乘客。而当晚 7 点半,优步的纽约负责人却宣布关闭肯尼迪机场附近的“动态定价”功能,网民们认为,Uber 这是 “趁火打劫”、“为谋利益不惜逢迎特氏”。20 万人删除了 Uber 应用,那一周,Uber 订单数量锐减 10%。“删除优步”运动在卡兰尼克退出特朗普顾问团之后很快偃旗息鼓,但针对 Uber 内部可能存在的“阴暗”文化传统的调查却如同推到多米诺骨牌的那根手指,给 Uber 带来了一连串的致命打击。Uber 针对性骚扰设立的一条投诉热线接到超过200人的投诉,先后导致20多名雇员被解雇,其中曾在谷歌有性骚扰记录的高级副总裁辛哈Amit Singhal 迫于压力离职。在外部,有关 Uber 的各类丑闻继续按周揭幕上演。还是2月,一名Uber司机拍摄的视频显示,CEO卡兰尼克在乘坐专车时,和抱怨公司政策的专车司机发生争吵,卡兰尼克爆了粗口;3月,《纽约时报》曝光 Uber 采用本用来阻止不良乘客的 Greyball 技术来识别并避开执法人员对Uber的调查;同月,卡兰尼克的女朋友指控称,Uber高级副总裁、卡兰尼克的心腹埃米尔·迈克尔(Emil Michael)阻止她说出他与卡兰尼克的丑事:他们到韩国出差时,曾前往当地一家应召卡拉OK酒吧;3月20日,加盟Uber不足一年的公司总裁、二把手杰夫·琼斯离职,当时Uber被谷歌旗下公司Waymo指控窃取其无人驾驶核心技术。4月,媒体曝光Uber运营着一个顶级秘密项目——间谍程序 Hell(地狱),它可以植入竞争对手 Lyft 中,设法从 Lyft 那里拉走司机,获取更多的订单。6月,伦敦发生恐袭,Uber 在人群疏散时依然采用“动态加价”策略,被用户指责为趁火打劫;Uber 解雇亚洲业务副总裁埃里克·亚历山大(Eric Alexander),他向 Uber 卡兰尼克等人捏造了强奸案受害女性的医疗记录 ,认为这起强奸案是由 Uber 竞争对手捏造的。本周一,卡兰尼克的心腹埃米尔·迈克尔被迫离职,他曾代表 Uber 做过收购自动驾驶货车 Otto及 Uber 退出中国等交易。至此,四个月内,Uber 已经流失了近10位高管。越来越多失望的Uber员工选择主动离开。湾区的招聘人员和竞争对手公司的高管都表示,他们发现Uber前员工的求职申请在增加。对于卡兰尼克个人来说,上月末,母亲的意外离世和父亲的受伤,更让这段时间变得难熬。但人们心怀的那些同情并不足以原谅这家不断惹乱子的公司和它的“混蛋”创始人。当一家创业公司的创始人个性足够鲜明又乐于出现在媒体面前,人们会不自觉地将其个人形象与公司形象视为一体。对于生来就为了冲破原有规则的 Uber 来说,拥有这样一个做事常含有挑衅意味、语出惊人的创始人似乎相得益彰。大多数时候,Uber 的人设和卡兰尼克被划上等号。于是当 Uber 陷入丑闻漩涡,人们认定,卡兰尼克激进的个人行事和公司管理风格就是麻烦的始作俑者—— Uber 糊了,因为卡兰尼克本人就是个痞子。谁都不能否认卡兰尼克在商业上的成绩,2009年,与朋友游玩时因为难于打到车而萌生了开发手机打车软件的想法的卡兰尼克创立了Uber。随后,面对各地政府、传统出租车行业的压力,他在几年间带领Uber成为全球估值最高的创业公司。在商业上,卡兰尼克的信条是“增长高于一切”,或可说,不择手段。于是,为了赢 Lyft ,Uber 会雇佣水军水军呼叫Lyft,成功后立刻取消、Uber 会开发间谍软件定位Lyft 司机的位置,帮助Uber更好地规划服务分布;他们也曾经在应用中设置隐蔽的程序追踪用户的位置,后被苹果勒令停止……从2009年 Uber 创立以来,虽然关于其“野路子”竞争手段的报道层出不穷,但卡兰尼克始终坚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理念,不断出新。再往深处探寻,这可能与他热衷于客观主义(objectivism)不无关系,这是一种鼓励“自立(self-reliance)”的哲学观,安妮·兰德(Ayn Rand)是这一理念的主要推动者。卡拉尼克曾经把兰德的《本源》(“The Fountainhead”)封面作为其Twitter头像。他自己也表示,这本书是他的最爱之一。“充满荣光的企业家”是兰德作品的重要形象,而这显然对卡拉尼克影响颇深。他将“战斗”,“强硬”与“饥饿感”作为他创业精神的关键词,这些词汇包装了他在 Uber 的决策——所有光彩的壮举和不光彩的小动作。一位 Uber 的股东称,Uber 逐渐发展出了一套“特拉维斯风”(cult of Travis)的领导方式,这是一种侵略性的领导方式(“aggressive leadership”)+“赢家思维”(champion’s mindset)。这样激进的运营方式,带来高压的工作环境,卡兰尼克会巡查各个团队,并随时提出自己的意见,这也应和了兰德小说中的情节。“在这里,如果你败了那就是你的错”。他故意用暴露的干墙和小于正常尺寸的办公桌等方式来模仿创业环境,提醒员工随时保持公司初创时的紧张感。为了赢,除了作弊的小手段,卡兰尼克更敢于做出超出常人预判的决策,将优步中国业务出售给了滴滴出行的决定就是最直接的例子——优步每年在中国亏损10亿美元。通过将中国业务出售给滴滴出行,他的公司成为滴滴最大的股东,并将滴滴带到优步的董事会,他将一笔失败的20亿美元投资连本带利地转化为一家中国垄断企业价值60亿美元的股权。于是不难理解,当离职的苏珊·福勒发出充满愤怒和委屈的性骚扰控诉博文时,为何卡兰尼克一开始并没有当回事,而是继续前往《名利场》在好莱坞举办的奥斯卡派对,直到投资人对他施压,他才召开全员大会,启动调查。而更多的信息显示,卡兰尼克对于职场两性问题似乎从没有过严肃的态度,甚至在工作场合以荤段子为乐。Recode周四发布的报道就显示,Uber CEO Travis Kalanick 在2013年员工聚会时,曾发布公司内部信件建议员工之间发生性行为:
不许同其他员工发生性行为,除非是以下两种情况:1. 你提前问那个人,并且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对!我要和你发生性行为!”或者是 2.你们俩不是一个部门的。对,这也意味着Travis在这次旅行中会孤身一人。#这就是CEO的生活##生活真惨#
在《GQ》2014年的一篇文章中,他管 Uber 叫“妞步”(Boob-er,Boob,胸),因为该公司令他桃花大增;但是,面对与公司利益相关的事件,卡兰尼克会选择无理由维护。2014年他的心腹埃米尔·迈克尔放话,要调查跟 Uber 对着干的那些记者的私生活。卡兰尼克为迈克尔做辩护,说他可以从错误中汲取教训。某种程度上说,卡兰尼克就是硅谷的一个带着痞气的“直男癌”管理者。他讲究兄弟义气—— Uber 内部流传一个叫做“A队”(A-Team) 的群体,由一些和卡兰尼克有着密切的私人关系的高管构成,其成员常常不必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比如此前威胁记者的埃米尔·迈克尔;他对女性的尊重没有提到合适的高度,总喜欢用两性关系解释自己的控制地位——第一次创业失败时,卡拉尼克把这段经历比作一段失败的恋爱“你没法控制你所爱的人,而她(企业)就是一个喜欢虐待我的女人”。而 Uber 今日的危机或许早因此埋下了伏笔,卡兰尼克招来了和他相似的人来管理公司,结实地培育了现在的内部文化,直到他离开,依然发挥着负面影响——作为重整公司文化的一部分,Uber董事会宣布来自雀巢的女性高管龚万仁成为新的董事,当Uber董事Ariana Huffington向员工介绍龚以证明公司在努力实现多样化并尊重女性的时候,另外一位董事TPG创始人David Bonderma打断了她,并用有点调侃的调子说“实际上,这说明董事会里很可能会出现更多的唠叨声。”Bonderma很快发声明道歉,但道歉不够,随后只能宣布从Uber董事会辞职。没有及时修正的错误,到今天四处开花结果,G轮后一年未拿到大笔融资的Uber,没有利好消息的包装,此时显得狼狈不堪。只在乎胜负的卡兰尼克,可能没有想到,有一天正是因为他眼中不那么致命的事情,自己跌落了神坛。卡兰尼克也并非毫无正义感,在《财富》的专访中,他对记者说,他长期以来一直梦想成为一名调查记者,而且读过一本关于柬埔寨红色高棉的报道选集。他说,这份“梦想的工作”能够激发起他的正义感。
我逐渐意识到,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卡兰尼克自娱自乐的方式,但也反映了他真挚的一面。他很可能被红色高棉蹂躏的柬埔寨人民,或者孟买贫民窟居民的不幸遭遇所触动,但他还没有为旧金山市的无家可归者做任何善事。
卡兰尼克没少被问这个问题,他有时会直接回答“我不是”,有时则说“创始人兼CEO必须是个混蛋才能成功。”当激情型创业选手卡兰尼克和他的公司正遭遇围攻时,人们想起另一家共享经济的独角兽 Airbnb ,试图从企业文化的角度再来一轮比较,探索是否风格更柔和的创始人更利于公司发展。《经济学人》就撰文称,在狼性的 Uber 遭遇一系列问题时, Airbnb 迎来了稳定的增长,这使得此前 Airbnb 高管对于 Uber 的嫉妒情绪有所消减,同时也说明一个不那么具有攻击性的领导人、一种良好的企业内部环境对于一个成熟公司的重要性。
2013年前,爱彼迎的创始人会亲自面试每位求职者。时至今日,任何被聘用的人仍须通过“核心价值观”面试,这时看的就不是简历,而是他们能否顺应公司的理念。这确保员工负有使命感,尽管公司某些劲头十足的理想主义在饱经世故的记者听来太过天真。在被问到爱彼迎是科技公司还是旅游公司时,产品总监弗拉德·洛克特夫(Vlad Loktev)态度谨慎,说道, “我们更像是一个社区公司。”
金融时报却指出,Uber是崇尚男性化的管理文化,Airbnb则是女性化的,但他们都是“任务驱动型”企业,这两个公司不太关注员工的短期表现,而更关注在一个相对长期的发展阶段,员工是否达到了最终交给其的任务。以 Uber 现阶段的状况反思原因,唯赢为上的卡兰尼克似乎是 Uber 困境的罪魁祸首,更陡的增长曲线意味给Uber带来了更危险的道路,或许如他自己所说,即便年过40,他还是需要学着更成熟一点。